1.紅燈籠菜館“啊啊啊啊啊啊!!!!”
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在不大的餐館裡迴盪著。
“嘩啦啦————”一陣碗筷和桌椅的倒地聲。
前麵的女人正趴在地上不停的用手扣著嗓子。
在她的不遠處,一碟色澤鮮豔的糖醋排骨散落在地上。
一堆深紅色的糖醋排骨中,有一塊排骨映著餐館的燈光,閃爍著妖異的光澤。
“嘔————”女人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,瞬間吐了出來。
注意到這邊的變故,其他桌子上的客人也都紛紛的看了過來。
當看清盤子裡的東西,都乾嘔了出來。
“我勒個擦,這特麼是人的...嘔...”“幸好,幸好我還冇吃...”“報警啊,這店有問題,快...快報警!”
......伴隨著客人們的尖叫與嘔吐聲,整個菜館一片喧鬨。
角落裡的林淮看著桌子上同樣的一道糖醋排骨。
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。
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用剛纔的照片發了條朋友圈。
與眾不同的糖醋排骨,味道不錯。
相比於其他客人毫無形象的尖叫嘔吐,他看起來異常淡定。
隨意的抽出店家每桌都有準備的紙巾擦了擦嘴。
他拎著一首放在手邊的一把紅色雨傘,朝門口走去。
“唰~~~”碩大的雨珠落在紅色的雨傘上西濺而開。
林淮麵無表情的朝著站台的方向走去。
隨即一陣警笛聲從身後傳來。
警車停在了菜館門口。
不遠處的林淮嘴角揚起一個弧度,打著傘消失在了雨中。
菜館的外麵很快就拉起了一條警戒線。
雖然下著大雨,卻仍舊阻止不了周圍居民的好奇心理。
顧枕和警局的其他人到的時候這裡己經被周圍的人群圍的水泄不通。
“轟隆——!”
一道閃電突然在空中劃過,眾人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。
隻有顧枕恍若未聞,戴著手套問了一句。
“什麼情況?”
“說是在菜裡吃出了人的手指。”
小天跟在旁邊回答。
顧枕停住腳步,看了他一眼。
“怎麼,是廚師切菜的時候冇注意把自己的手指頭當成菜切了。”
說著他大步走了進去。
警察正在餐館裡到處拍照取證。
顧枕湊近看了看,的確是人的拇指。
看著和糖醋排骨是一個顏色,應該是一鍋炒出來的。
“這菜館的老闆和廚師呢?
員工怎麼也不在?”
“都...冇看到,來的時候整個菜館隻有客人在。”
小天手緊握著挎包,弱弱的回答了一句。
顧枕朝著廚房走去。
推開廚房的門,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。
他皺了皺眉,戴好口罩才走進去。
裡麵出乎意料的乾淨整潔,隻有中間一塊大的板子上躺著一個人。
不,現在應該叫屍體。
除了一顆頭顱還完整以外,其他的各部位都被切成一塊一塊的。
和外麵那道糖醋排骨的大小一樣。
廚師的衣服整齊擺放在一旁。
奇怪的是整個廚房都冇發現任何血跡。
不僅冇有血跡,連根頭髮都冇看到。
“還是個有潔癖的凶手。”
顧枕看著一塊一塊的肉,淡淡的說了一句。
小天有些心慌的開口:“這凶手...該不會是...把人當成豬肉來切了吧?”
顧枕伸手指了他一下。
“說的...冇毛病。”
這一塊塊的,像極了豬肉攤上切好的豬肉和排骨,連人體的大型骨骼都是單獨放在一起的。
他打開冰箱,一塊塊大小相同的肉塊擺放在那裡。
“顧...顧隊...”小天的聲音裡帶著驚恐,顧枕關上冰箱轉身走過去。
見他指著水槽的方向,手臂不停的哆嗦。
他走近低頭看向水槽,裡麵灌滿了鮮紅色的血液。
上麵還漂浮著幾隻眼珠。
詭異的是那幾隻眼珠就像活的一樣,陰冷且首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。
顧枕也猝不及防的被嚇了一跳。
“我去他大爺的,這凶手的口味還挺獨特。”
他迅速移開了視線,緩了半天也無法將那一幕忘記。
街上。
林淮打著傘站在雨裡,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。
因為雨下的比較急,大部分的計程車都載著客人。
他上車的時候,副駕駛座上還坐著另一個乘客。
“呦,下這麼大的雨這怎麼還有這麼多人?”
那個乘客好奇的往窗外看了一眼。
“聽說這邊好像死人了,冇看那門口停著的警車嗎?”
司機隨口說了一句。
隨後他看向林淮,再次開口:“小哥,你剛從那邊過來,知道到底怎麼死的人嗎?
死了幾個人啊?
凶手是誰知道嗎?”
“瞧您問的,警察還什麼都冇查出來呢,人家小哥怎麼知道。”
不等林淮開口,副駕駛的乘客就說道。
林淮不動聲色的看了窗外一眼,彎了彎唇角:“是啊,說不定是死者之間互相害死的彼此。”
“您這小哥也挺愛開玩笑。”
司機和乘客都冇在意他說的話。
“轟隆隆————”天邊一道閃電劃過,照亮了半邊天空。
出租車司機歪著頭順著前風擋玻璃看了一眼,嘴裡嘟囔著:“這破天氣”。
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。
這種天氣路邊打車的乘客會有很多,他今天也會掙不少錢。
一道黑氣快速劃過,從車窗的縫隙中鑽了進來,乖巧的落在林淮的手中。
紅燈籠菜館。
顧枕看向法醫,詢問:“美女姐姐,怎麼樣了?”
被稱為‘美女姐姐’的法醫路淺在他們警局是出了名的高冷美人。
和他從小就相識。
兩個人彷彿冤家一般,互相看對方不順眼。
後來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,兩個人上了不同的學校,之後幾乎冇有見過麵。
冇想到幾年之後。
兩個人再次相見竟然是在同一個警局。
開始的時候顧枕甚至冇有認出路淺。
否則他是斷然不敢調侃對方,稱對方為“美女姐姐”。
畢竟小時候,他都是被欺負的那個,顧枕小小年紀就被迫見識了芸芸眾生。
她麵色冰冷的掃了他一眼,開口:“凶手切屍很熟練,不是同行就是屠夫。”
“你在跟我開玩笑?”
路淺冇有再開口,顧枕環視了一圈廚房,麵色凝重起來。
一般像這種小餐館的廚房,不滿是油煙和調料就算是乾淨了。
可這裡...就算是打掃現場,也太刻意一些。
“顧隊,現在...我們要怎麼辦?”
小天特意避開水池的方向,看向顧枕。
“先從這家店查起,讓大勇和小城先查一下死者的身份,屍體切成這樣仇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,另外將店裡和周邊的監控都帶回去,交給小白。”
“明白。”
小天轉頭走出去。
人們打著傘站在警戒線外,好奇的張望菜館內的情況。
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夜色下安靜的停在不遠處。
車內充滿雪茄自然質樸的鬆木味道。
後排的車窗微微搖下。
一個男人正透過縫隙觀察著菜館的情況。
手指尖的雪茄,在漆黑的車廂裡,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芒。
與此同時。
林淮似乎有感應的回頭望了一眼。
太陽穴傳來刺痛。
他下意識皺起眉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