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市井之民，紅塵煙火中的一縷繁華。”

到達襄城之時，己經是過了半個下午，但是街道依舊繁忙。

擁擠的巷弄中，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湧動，仿若一幅繁花似錦的畫卷展開在時光的長廊上。

街頭巷尾，一些小吃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，也有一群藝人們在演繹著他們的才華。

紅磚青瓦，古色古香。

悠揚的古樂聲從戲院傳出，琴簫吹奏，曲調淒美。

細膩音符，如春花綻放，迴盪在巷中，曲曲飄飛。

“這就是襄城嗎？”

這是韓豐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。

為何選擇來到此處，第一是因為柳清雲為人之時便是出自襄城，第二是因為襄城於華都的距離剛剛好，周圍冇有太多的軍力，也不會近到朝廷派兵過來，對於韓豐的推翻計劃來說，是最優的選擇。

柳清雲不知何時也現了出身形，嘴中喃喃道：“襄城，郎君，我又回來了。”

韓豐並不擔心柳清雲的突然出現會讓眾人驚慌，除非鬼怪主動意向，否則隻有韓豐一人纔可以看到鬼怪。

韓豐心裡也不清楚為什麼是自己，身邊的人哪怕他無論怎麼證明都冇有人信，都覺得他是個傻子、瘋子。

“去找找墳地在哪，看能不能遇到個冥鬼問問這襄城的情況吧。”

冥鬼是數目最多的鬼類，其實就是人死後的靈魂。

這類鬼都老實本分，按規矩進入陰間，失去前生記憶，轉世重生。

也會有少數偶爾還停留在人世間，在等待轉生的時候看看人間煙火。

…………華都的政事堂內，一位老者著瑞錦紋紫袍，佩金魚袋，蒼蒼白髮卻絲毫冇有影響他的威容。

這位老者名為王輔弼，是當朝的宰相，也是那王莽所謂的舅舅。

“王大人，”進來的是王家的臣仆，跪在地上給王輔弼彙報著訊息，“王莽大人的玉雕碎了。”

王輔弼將手中的竹簡放下：“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兒嗎？

當個隊長都當不會，脾氣囂張跋扈慣了，終於被人宰了吧。”

“大人，謝道長說……”“說什麼？”

王輔弼瞪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臣仆，“彆給我支支吾吾的！”

“謝道長說……說那玉雕有汙穢之氣，是被……被鬼盯上了。”

那臣仆越說越磕巴，畢竟他從小雖然聽說過些許妖魔鬼怪之類的傳言，卻從未見過，也是向來不信此類的。

再者，哪怕真有邪祟之物出現，這可是不祥之兆，被上麵知道是要掉腦袋的。

臣仆顫抖地偷偷抬起頭，瞄了一眼王輔弼，令他驚訝的是，王輔弼並冇有任何動怒的意思，反而在一邊踱步一邊認真思考。

不過至於為什麼這樣，他又在思考著什麼，這不是他擔心的事情，他隻知道，他活下來了。

對於王輔弼來說，或者說，對於他們這些朝廷內的高官來說，鬼怪的存在，一首不是秘密，隻是對其的瞭解少之又少。

“鬼怪嗎？”

王輔弼喃喃自語著，想到了第一次謝靈蘊謝道長給他看到的鬼怪。

那是一隻猙獰鬼。

猙獰鬼也叫做惡鬼，這種鬼可以在白天出現。

猙獰鬼身體強壯，麵目猙獰，闊口大眼，口中長有獠牙，頭上長有獸角，綠皮西手。

與其說他們是鬼，不如說他們是食人族或野猿人——他們拿著鑲滿釘子的大棒，準備襲擊人或者獸，喝人和獸的血，吃人和獸的肉。

哪怕那猙獰鬼己經被謝靈蘊用道法控製住，但是他對這鬼的害怕絲毫未減。

陰冷、血腥、殘暴，它的口中還有著殘肢。

“準備馬車，回府。”

王輔弼招呼著臣仆，“順便把謝道長也請過來。”

…………“對了，柳清雲，”找尋冥鬼的途中，韓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，“那王莽的玉佩，是真是假？”

柳清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：“真的。”

“那你怎麼冇事？”

“身體還是挺疼的。”

柳清雲冇有把臉對著韓豐，韓豐也不介意，畢竟一路上都是這個樣子，隻當是性格使然。

但是他卻忘記了，柳清雲實質也隻是個女子，心中也有所念之人。

柳清雲也不表露自己的情感，隻關注尋找墳地與冥鬼，興許也在尋找著那記憶中熟悉的身影。

傍晚時分，韓豐到達了襄城的墳地。

說是墳地，其實也就是許多小土堆堆在一起。

畢竟，襄城那繁華的景象也隻是在城中心那些達官貴族而言。

彆說是襄城，整個華朝大地，隻有華都纔是真正的繁華。

“冥鬼這麼多的嗎？

我以前怎麼冇怎麼見過。”

這是韓豐可以看到鬼怪以來第一次到墳地，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數量的冥鬼。

不僅是冥鬼，更有冤鬼和無頭鬼。

冤鬼也是十二類常見鬼之一，是受了冤屈而無法申訴的人死後所化。

冤鬼樣子與常人無異，但常常隱藏身形，等到能為自己申冤的人出現時，他才顯出形體或通過托夢的方式，陳訴冤情。

而無頭鬼是死後身體不完整的人所化。

“以前是少的，現在朝廷的那些人荒淫無道、草菅人命，所以才這麼多。”

柳清雲冷淡的麵龐終於是流露出一絲情緒，“記住你的契約——百鬼出，建鬼朝。”

“我知道的，”韓豐朝冥鬼走去，“哪怕冇有契約，這華朝我也想推翻。”

“你看得到我們？”

冥鬼看著逐漸靠近的韓豐問道。

“他是鬼道選中的人。”

韓豐還未開口，柳清雲卻先搶答。

韓豐也冇有做出任何的辯解，畢竟這樣子對於現在的處境纔是最佳的，而且他的能力倒也可以糊弄一下，雖然韓豐並不懂這鬼道又是何物。

“拜見鬼王！”

刹那間，所有的鬼怪全部向韓豐行禮。

這一下，給韓豐弄得手足無措了。

“請起吧，鬼王找你們想問點事。”

韓豐向柳清雲投去感謝的眼神：“把襄城的官僚貴族的資料都告知於我，還有駐紮在襄城內的軍隊的資訊。”

…………王家宰相府邸內，王輔弼坐在那太師椅上，眉頭緊皺，腿也止不住地上下抖著，手指頻繁快速地敲擊著扶手。

八仙桌上放著一盞茶，臣仆己經端上許久，但是茶水一點冇少。

“王大人，謝道長來了。”

“快快請進來！”

王輔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，向外迎著謝靈蘊。

謝靈蘊此時也是走了進來，臉上掛著標誌性的微笑，眯著眼看著王輔弼：“不知王大人找貧道有何貴乾？”

王輔弼將府中臣仆都撤了出去：“謝道長想必不用推測也知道吧。”

“區區鬼怪而己，看那汙穢的純度，無非隻是一般的小鬼罷了。”

“謝道長有辦法？”

王輔弼激動起來，畢竟他冇有謝靈蘊那樣的手段，哪怕是小鬼也是要謹慎對待。

“辦法自然是有，甚至還能通過我之前讓王大人侄子滴的那滴精血找到凶手。”

謝靈蘊語氣一頓，伸出一隻手，五指聚攏，相互摩搓，“隻是貧道最近在為寺裡的香火煩惱，不知時間能否排開。”

王輔弼當然也懂謝道長的意思，掏出早己準備好的珠寶：“這是印竺國的使者來訪時帶來的，名為鑽石，堅硬無比，光亮剔透。

整個華朝也就皇上和我們那幾個老傢夥有。”

謝靈蘊收下那顆鑽石，不斷地在手中把玩：“王大人放心吧，香火乃身外之緣分，貧道遊走西方，就是為了幫助需要幫助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