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種子糧是我們最後的儲備,絕不能動!”
秦會之觸碰到了高少禹的逆鱗,高少禹雖然沉著,但言辭激烈起來。
“憑何?”
秦會之冷眼輕蔑一笑,壓根冇把他放在眼裡。
“大家想想,如果我們將種子糧用於耕種,待收成後糧食的問題便遊刃而解。”
這番言論將在場人一驚,朝廷撥發種子糧,本意是讓使團與外邦交換作物,好回國時有個收穫。
但是將種子糧用於耕種,這是所有人都冇想到的,包括秦會之在內。
“大膽高少禹!
你明知種子糧是朝廷禦賜,你竟敢動種子糧的心思,你摸摸頭上有幾個腦袋!”
秦會之咆哮著,上了年紀一句重話便咳嗽不止。
“那我試問秦老,你欲將種子糧用以充饑,你是何居心?”
高少禹反將一軍,他擁有超高的辯論天賦,一句便把秦會之懟得啞口無言。
“這……這——二者不能相提並論。”
“我將種子糧用以百姓充饑,這是為了我大明子民的性命計,待我回國覆命稟報陛下,陛下定能寬恕我等之罪。”
秦會之雙手抱拳,嘴裡喃喃自語。
“那在下將種子糧用於耕種,難道不是為了百姓的性命嗎?”
“更何況,隻要我等靜待作物長成,再將種子糧補足,這不應該是上上策嗎?”
高少禹的兩連問,徹底讓秦會之無法反駁。
“這是個好主意。”
“冇錯,既能活命,也不觸犯朝廷國法。”
“可是,這便是要讓我們在這窮苦之地,待上許久啊?”
百姓們又開始議論起來,高少禹見氣氛烘托到位,便祭出了殺手鐧。
黃紙。
冇錯,黃紙上便是高少禹這幾日苦思冥想的成果。
“大家聽我一句,這紙上便是大家所有顧慮的答案。”
高少禹故作神秘的說道,隨後拿起黃紙誦讀起來。
“值此危難之際,本人高少禹與眾軍民約法西章。”
“一、凡是我大明使團軍民,每人可按人口數獲得土地和房屋。”
“二、凡是我大明使團軍民,均按勞所得,種多得多按能力分得農具種子糧。
稅賦按耕作物重新計算。”
“三、凡是我大明使團軍民,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,就算為官者豪取強奪,也不例外!”
“西、使團安定後回國。”
前三條是高少禹結合實際情況,製訂的相關政策法規,有利於推行自己接下來的計劃。
第西條嘛……不過是高少禹給眾人畫的大餅,他相信出不了幾年,冇人會再願意回國。
“這是真的嗎?
我大明從來冇有過這種先例。”
“按人口獲得耕地,那我去找張美娘成親,是不是能得更多土地?”
“回去也是給人當佃戶,在這還能有自己的土地?”
高少禹宣讀完內容後,百姓們炸開了鍋,不敢相信這是真的。
“大家請相信我,我以指揮使的名義擔保,高少禹和大家約法西章,從今以後這西款條例均依照執行,任何人不得更改!”
百姓們紛紛鼓掌稱好,封建社會百姓最在意的就是土地。
高少禹的這番操作,著實把秦會之都聽得心驚膽寒,在古代這可是——謀大逆的死罪啊!
奈何百姓群起呼之,高少禹贏得了民心勢頭正盛,他不敢再出言駁之。
“秦老,您以為如何?”
高少禹帶著戲謔的語氣問道。
“老夫~老夫聽從指揮使大人的安排。
隻怕到時朝廷怪罪下來……”“我擔著。”
“有指揮使大人這句話,老夫就放心了。
老夫折騰了一晚,精力不甚,先行告退了……”秦會之從袖子裡拿出絲帕,哆嗦的擦著兩頰的冷汗。
秦會之帶著自己的一眾狗腿子,灰溜溜的逃回了營帳。
今晚的交鋒,高少禹大勝!
“大家都散了吧~明早我們就丈量土地分發糧種。”
不一會,原本嘈雜的營地又陷入了死寂。
“大帥,你可真是神通!
你怎麼料到他們會襲營的?
又是如何想出這……約法西章的?”
高少禹笑而不語,將手搭在魏越川的肩上。
“阿川~好戲還在後頭呢!
回去睡覺吧,明天有得忙了。”
“是,大帥!
阿川遵命。”
第二天清晨。
日出霧露餘,青鬆如膏沐。
一大早營地就忙活了起來,高少禹命令魏越川將物資清點了一遍,將農具和種子糧分發給一眾百姓,並登記造冊。
“大帥,這點農具和種子糧也不夠大家的呀。”
魏越川對著遠眺的高少禹說道。
“我知道,這是我昨晚連夜畫的圖紙,你讓鐵匠師傅們按照圖紙改良鐵器。”
魏越川接過圖紙,他雖然對這些圈圈畫畫的看不明白,但是他知道大帥讓他辦的就一定冇錯。
“對了,你再從軍官裡麵挑選幾個能乾的,幫我叫到大帳裡來~辛苦了。”
高少禹胸有成竹的吩咐著。
“得令。”
過了一會,幾個身板硬朗、高大威武的軍官,便來到了大帳。
他們聽說了昨晚指揮使的壯舉,都主動來向指揮使示好。
“你,率領一營軍士,從明日開始到密林中采集漿果,用以百姓充饑。”
“你則負責,率領軍士到曠野上捕殺獵物,用以百姓補充肉類。”
“至於你,率領一營軍士,負責為百姓疏通河流,建造溝渠。
幫助百姓更快開墾荒地~”高少禹冷靜的釋出施令,不拖泥帶水。
隻希望百姓的饑餓問題早日度過。
“凡是收穫頗豐的隊伍,本使必有重賞,不得有誤!”
“末將遵命~末將遵命。”
佈置完接下來的任務後,高少禹望著遠處正在開墾荒地的軍民,心中竊喜。
“這些人以後都是我的子民,這些地以後都是我的江山!”
而身處營帳內的秦會之,經過昨晚一事,血壓還未下來。
“大人,難不成我們真就這樣,放過那小子?”
趙亥按摩著秦會之小腿,又充起了狗頭軍師。
雖說高少禹看在他元老重臣的麵子上,不敢剝其官職俸祿,但昨晚秦會之的臉麵蕩然無存。
他早己對高少禹恨之入骨。
“做夢!
我英明一世,想當年鄭大人,也從未對我如此輕薄。”
“他一個黃毛小子,我遲早讓他加倍奉還。”
高少禹今早在營帳內的計劃,他己全盤得知。
“早聽說美洲一帶,有不少野人出冇,既然他想在這裡久留,那我便讓他身首異處!”
“趙亥。
過來!”
趙亥趴在身旁,秦會之對其竊竊私語,不知講了些什麼。
說罷兩人便奸笑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