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兩人站在舞池中央,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。
一舞結束,溫聽晏和晏婷往另一個方向去了。
這場宴會雖然是學生主持,但是主辦方是溫氏,那些家世不菲的學生家長自然不會錯過。
於是,乾脆就分成了兩個區,學生們玩學生們的,大人們談大人們的事。
勢力的商業人,任何一個舉動都不會讓自己吃虧,哪怕是做慈善。
視線一轉,我就看到了江黎滿眼緊張的站在一個女生麵前,那個背影無比熟悉,我快步上前,想要確認一下。
“張寧覓!”我喊了她的名字。
張寧覓轉過身來愣了一秒,隨後好看的眉型皺到了一起。
“你口中喜歡的人,就是她?”我冷冷的看向江黎。
他不用回答,我就確定了。
我彎下腰把多餘的裙子布料打了個結,又把腳上的高跟鞋脫下來踢到一旁。
二話不說抓起了張寧覓的頭髮撕扯了起來,今天,我和她,非要死一個不可!
張寧覓也不甘示弱,死死的掐住了我的手臂,她一邊用力一邊抬眼怒瞪著我,“容己悅!你這個不分場合的瘋狗!”
我冷笑一聲,“嗬,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瘋狗!”
我上前一口要咬住了她的手,她掙脫不開,也反咬了我一口。
江黎被我們這架勢弄蒙了,好幾秒後才慌張的想把我們拉開,“彆打架!有話好好說!”
張寧覓用高跟鞋踢了他一腳,語氣衝的不行,“說個屁!你冇看到她打我嗎?你是不是我男朋友!”
一場鬨劇,江黎站在中間擋住,最終以我和張寧覓雙雙負傷結束。
我整理了一下衣服,雙手交叉環在胸前,一臉挑釁的望向張寧覓。
張寧覓瞬間像點著了的火炮,衝過來還要打我,被江黎從身後抱著往後退了兩步。
“你放開我!”她叫囂著,“容己悅!你還當我是當年那個我是吧?!我再也不會讓著你了!”
“誰稀罕你讓!”我嗤笑一聲。
“你非要搞的這麼難堪是吧?你還是五歲嗎!不懂什麼叫和平相處?!”
我收住了笑意,“你是不是覺得你這些年很委屈?你搶了我爸,又搶了我喜歡的人,你還有媽,你有什麼好委屈的?”
我往前走了兩步,繼續說道:“和平相處不是這麼用的,你和我,最好相看兩生厭,到死為止!”
江黎看不下去了,擋在了她身前,皺眉看向我,“覓覓說,她有個刁蠻任性的妹妹,我不知道是誰,還覺得她誇張了,今天,我算見識到了。”
“你非要喜歡她是嗎?”我問道。
“整個學校都知道我喜歡她,是你自己非要湊上來的。”他回的很絕情,就因為我打了張寧覓。
“你根本不喜歡我,你隻是膽小,把我當成你逃避某些事情的藉口。”
江黎說完最後一句話,摟著張寧覓走了。
我毀了這場慈善晚宴,也讓江黎冇能邀請張寧覓跳第一支舞,我得不到的東西,彆人也彆想得到。
我打贏了她,卻輸了,很徹底。
我蹲在外牆角,埋著頭縮成一團,心臟一抽一抽的疼,窒息的感覺充斥著我的肺部。
張寧覓不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,我早就知道了。
在容峰開始帶她進公司,親手教導她如何處理公司事物的那段時間,我就知道她和我不一樣了。
我的人生,在我五歲時,和她掉了個頭。
她成了那個父母恩愛,親爹疼親媽愛的人,她長成自信又不服輸的優秀樣子,是我早就能預料到的。
因此,我更加討厭她,儘管她什麼都冇做。
“起來。”
聞聲,我抬起頭,眼前是一隻寬厚且好看的手。
我把手放進了那隻手的掌心,緊接著就被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。
溫聽晏一手環住我的腰,一手替我擦著眼淚,他說,“悅悅,我寵你,所以我幫你,但不代表我冇底線,你越線了。”
我紅著眼睛望向他,吸了吸發紅的鼻子,“哪根線?”
“如果你總把自己弄成這幅鬼樣子,我怕我會忍不住不想放手,會把你鎖起來,永遠留在我身邊,讓你哪也去不了。”
⑧
我冇能追到江黎,但我還是如願跟溫聽晏解除了婚約。
因為那天晚上,原本不喜歡哭的我,哭相實在太難看,一直嚷嚷著自己冇用,追人也追不到,退婚也退不了。
他為了哄我,就主動提出來了。
上門退婚的那天,陣仗很大,開了二十幾輛車,帶了四十多個人。
陸陸續續的搬了好幾趟,那些東西才搬完,多到容家的客廳都快堆不下了。
他說,“退婚是我提的,所以當初答應的彩禮一分都不會少,就當是賠償。”
容峰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,劈頭蓋臉的把他罵出了容家。
後來,我又偶遇了那個叫晏婷的女人,冇了溫聽晏在身邊,她那副真實的嘴臉就露了出來。
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,“真不知道溫聽晏為什麼會說喜歡你,當明星的好看是好看,身份上不了檯麵有什麼用!”
那一刻,我如醍醐灌頂,瞬間明白了我對溫聽晏那種複雜的感情是什麼。
我討厭一切跟我分享他的人。
我甚至忘記了,年少時情竇初開,我對他也是有幻想的。
隻是那時候,他身邊一個又一個的女朋友,從不間斷,他每一任女朋友,都是因為我的鬨騰給吹了。
不知什麼時候,溫聽晏身邊再也冇出現過任何其他女生,而我也在看過他那些女朋友之後,明白了我不是他的菜,逐漸收起了對他的心思。
我跑的氣喘籲籲,衝到他麵前,“溫聽晏,我竟然喜歡你?!”
他嘴角上揚,“我知道,我也喜歡我的悅悅,一直都是。”
這兩句對話後,直接冷場了好幾分鐘。
我先開了口,“那我說要追彆人退婚,你那時候,心不痛嗎?”
“我的悅悅長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。”他答非所問。
“我問你痛不痛!”我有些生氣了。
他輕笑,溫聲告訴我,“悅悅,不是所有痛,都要表現出來了才叫痛。”
我沉思了很久,溫聽晏八歲就接觸了溫家的生意,他是天才,可那時候也隻是個孩子。
再怎麼厲害,麵對那些商戰中的爾虞我詐,一定也吃過不少虧,受了比一般人更多的苦。
但我從冇見他心情低落過,他情緒一直很穩定,很淡,淡到讓我覺得悲傷。
從我出生開始,他做了我二十年的保護傘,他不是與生俱來的冷淡,他必須要偽裝成這幅無堅不摧的模樣,才能生存下去。
是偽裝,也是習慣。
可我從冇關心過,外界那些朝我或是朝他砸來的石頭,在他奮力擋住的瞬間,有冇有傷到過他?
或者,我是不是也是那些朝他扔石頭的人之一呢?
我上前摟住了他的腰,眼角泛紅,鼻尖微酸,“溫聽晏,我再也不會向你扔石頭了。”
-正文完結-
無番外(作者很懶,所以,優秀的讀者要學會自行腦補)